我轻轻地来/像一阵风/吹不起你的涟漪。我悄悄地走/似一片云/遮不住你的春意。
东白山之于我已是故地重游,只是桃花依旧,人事全非。和志同道和的蜗牛们同游,是一件更让人觉得惬意的事。依稀旧路徜徜徉徉,七八年间的光阴,改变的是人的目光,不变的是这山水。及至半山腰的农户,却让我真切地犹如时光倒回。那一年的山,那一年的水,那一年的那场雨,那一年的那户人家。时间好像并没有在那山里人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,许是这山水的缘故,所谓山中一日,世上千年。
再来时,身边有了更多的朋友(驴友)。再来时,没有遇到当年的那场雨,却遇到了一场瞬息的雾,想是那场雨化了一种更温柔的方式和我相见了吧。它轻轻盈盈,在层峦嶂叠的林间漫舞,包裹了我们,冷冷地渗透进我们的血液中。让人竦然地想起某个恐怖电影的情节。
在将要到达山顶时,这场雾便突兀起来,它换了一种更直接,更热烈的方式——风。那是一种沧凉的风,不知道它从哪里来,是在这山里已酝酿了千年吗,只为了今天能和我们想见,它肯定是寂寞的,因为在那风里有一种血液的味道。那流着血的风嘶吼了一夜,在我把自己全部塞进厚厚的睡袋里时,依然无法阻挡它的入侵,想是它刺透了山的肌肤,从里往外沽沽地冒出来。就这样听着它的沙哑的叫声,伴着它无尽的疼痛,一夜无眠。
第二天一早,风已然耗尽了最后一丝气息,转而呈现给我们另一种姿态——云。那是一种缠绵的情感,像是康桥下柔柔的水荇,像是神灯中迷惑的星眸。阳光微笑着洒过云层,给了它生命的颜色。它是个刚出生的孩子,没有忧伤,没有心事。心随之宽阔、清澈起来,没有一丝杂质。然后它也会长大吧,等待着从天上落到人间,下一次它会化作什么?是一场彻骨的雨还是一片温柔的雾?
再别东白山,再见时,是你改变了这世界,还是这世界改变了你。
我轻轻地来/像一阵风/沾染了你的清香,我悄悄地走/像一片云/裹进了你的情结。
|